卫窈窈蹭了蹭烫唿唿的耳朵,咬住上扬的唇角。
玩到了大半夜,卫窈窈第二日早上起不来。
孟纾丞没有打扰她,轻手轻脚地洗漱,穿戴整齐出了客房。
房门口的三个护卫,留有两个守门,还有一个随着他一起下楼。
正好遇到出门的宋鹤元。
宋鹤元微微一愣,很快又恢復自然,上前恭声:「三叔。」
孟纾丞点了点头:「一起走。」
宋鹤元走在他的左手边,落他半步,正好看到了他侧颈上的血痕。
痕迹很新鲜,像是被指甲划伤的。
他听见孟纾丞吩咐他的护卫:「交代厨房备一份早膳温在炉子上。」
护卫应声。
「若巳时还未命人去取,让他们装入提盒中,你记住到时去一趟。」孟纾丞说的仔细。
宋鹤元知道车架定了巳时二刻启程回京师,那份早膳应该是给房里女子准备的。
宋鹤元昨晚半夜醒来,听到隔壁传来隐约的说话声,声音很小,他只知道他们没有入睡,但听不见他们在做什么。
但一男一女,半夜不睡,他们还能做什么?
宋鹤元脑海中闪过卫祎的脸庞,想像她与孟纾丞在一起的画面,规矩地摆放在身侧的手指勐地攥紧,又慢慢松开,他喉咙发涩,那女子又不是卫祎,只是长得像,声音相似罢了。
宋鹤元告诫自己不可再像昨日那般失态,但他不由自主地看向孟纾丞的脖子:「三叔脖子上的伤可要用药擦一下。」
孟纾丞回头看他一眼,皱了眉,但脸上并无怒气,反而浮现了一丝纵容的意味:「不妨事。」
「那就好。」
宋鹤元静了片刻,还是没有扯出笑,低下头,心里冒出一个预感,好像有许多事朝他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而去。
第50章 一更
过了巳时初刻卫窈窈还没有起床, 孟纾丞又让她多睡了一刻钟,才把她从被窝里捞起来。
卫窈窈困得眼睛都睁不开,眯着眼缝, 迷迷瞪瞪地搭着胳膊任由陈嬷嬷她们帮她穿衣裳梳妆。
孟纾丞看她坐在妆匣前不停地啄着下巴,而月娘正站在她身后帮她梳头,他扫了一眼月娘握在手里的长髮, 抬手指了绿萼过去看着,别让她扯到头皮。
帷帽垂落的薄绢被卫窈窈吹得飘扬不定, 她又打了个哈欠, 鼻音略重:「好想睡觉。」
刚说完, 脚底一滑, 踉跄着往下越了两节楼梯。
孟纾丞原先就比她快一节, 刚听到声音不对劲就飞快地伸出手,力道强劲, 稳稳地搂住了卫窈窈。
卫窈窈手指紧紧地抱住孟纾丞的手臂,虚软着双腿, 惊魂未定地站在楼梯上。
「脚崴到了吗?」
卫窈窈听到他,抬脚转了转脚腕, 很灵活:「没有。」
只有脚底板被硌疼了, 估计等会儿就没事了。
孟纾丞这才放开她的腰,修长干净的手指撩起薄绢, 看她微微发白的脸,低声问:「现在还困吗?」
往下滑的一瞬间卫窈窈就清醒了, 她郁闷地摇摇头:「不困了。」
孟纾丞放下薄绢,顺势帮她理了理:「好好走路。」
卫窈窈打起精神,亦趋亦步地跟在他身后,手指也老老实实地扶着楼梯扶手。
宋鹤元静静地站在二楼将方才的那一幕尽收眼底, 心里可惜孟纾丞挡住了他的目光,没有看清帷帽里的那张脸。
「三叔真真宠爱这位娘子,想来她必有一副倾城之貌才能迷倒三叔。」乔广灵无声无息地走到宋鹤元身旁,感嘆道。
宋鹤元转身,微微一笑。
乔广灵欠身,声音轻柔:「表哥。」
宋鹤元看她一眼,似乎好心提醒:「三叔最厌恶人议论口舌是非。」
乔广灵愣了一下,看着他的背影,张张嘴,难以置信地笑了一声,眼里闪过轻蔑:「伧夫。」
不过在市井长大的,装得一副清高模样给谁看。
宋鹤元脚步顿了顿,垂眸抚平袖口,踏上楼梯,面色阴沉,乔家又算什么东西。
车架整装待发,孟沛和宋鹤元没有坐马车,而是和护卫们一起骑马回去,王韶乙几人也跟随其后。
车厢平稳地驶出通州,卫窈窈脱了绣鞋,跪坐在坐垫上,懒洋洋地靠着引枕,手里舒坦地暖着手炉。
陈嬷嬷早上得了孟纾丞的吩咐,从装箱的行李中找出了手炉。
孟纾丞去岁冬日离京,他虽不用这些,但下面的人不能不准备着,陈嬷嬷费了不少劲才找到手炉,一只崭新的掐丝珐瑯手炉,精緻小巧,卫窈窈捧在手心里正正好。
卫窈窈原本还觉得没有入冬就用手炉有些夸张了,但真摸到手炉的那一刻,立刻推翻了之前的想法,翻手,暖暖手背,真舒服啊,真舒服!
不过卫窈窈觉得炭烘得暖和和人体自然的温暖是两种不同的感觉,孟纾丞的身体不比炉子差呢!
而且还不要担心被炭或者热水烫到。
孟纾丞听卫窈窈拿他和炉子对比,有些无奈,捻着碗盖,往里放了一只金匙,放到卫窈窈手边,是一碗酥酪。
卫窈窈想了想,摆摆手,换了姿势,手肘搭着两人中间的茶几:「我吃不下了,而且这是羊奶制的吗?」
刚进马车,她就风捲残云般地填饱了肚子。
「你尝尝,不膻。」孟纾丞说。